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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派員看世界中央社駐雅加達特派員周永捷/11日11日「我永遠記得第一次聽到印尼小孩唱中文歌的感動」，華人在印尼人口只佔5%，但一群音樂人仍堅持做原創華語音樂，用音樂記錄印尼的故事，就算「非主流」也要唱下去。廣播主持人出身的音樂人邱烈豐，在學生時代憑藉對中文的熱情，進入雅加達當地唯一一家華語廣播電台Radio Cakrawala擔任主持人。39歲的邱烈豐家中收藏著一批他視為珍寶的中文歌曲錄音帶，從早期的王傑、張雨生、周慧敏、周華健到蘇慧倫等上世紀80、90年代的華語歌手的卡帶。這些「寶貝」得來不易，當時得託人從海外帶回印尼，要價不菲，一卷錄音帶的價錢，等同於學生時代的他一週的餐費。曾在印尼發行華語專輯的他，從在雅加達工作開始，就致力推廣中文。他說，透過音樂是最快學好中文的方法，做廣播和做音樂是他推廣中文的方式。10多年前，隨著台灣偶像劇「流星花園」在印尼熱播、偶像團體F4在印尼爆紅，邱烈豐才真正感受到印尼人開始接受華人流行文化。他還記得第一次聽到印尼小孩唱中文歌就是台灣偶像劇「流星花園」的主題曲之一「情非得已」，雖然小朋友的發音不是很標準，也未必了解中文歌詞的意思，但當時對他的衝擊很大，「原來印尼人也喜歡中文歌」。印尼歷經前總統蘇哈托時代禁說中文、禁止中文刊物的30多年，中文解禁不過10多年，加上華人在印尼人口比例小，中文歌曲對於許多印尼人而言，其實就跟西洋歌曲、日韓歌曲一樣，既熟悉又遙遠。今天的印尼，在一些華人聚會宴飲的場合，還是聽得到當地華裔或非華裔的歌手演唱中文歌曲。許多歌手只是「模仿」或「翻唱」一些老歌，炒熱氣氛，未必了解歌曲本身的意義，更談不上創作。邱烈豐感嘆，除了模仿和翻唱，印尼應該要有自己的華語音樂。他說，在印尼做原創華語音樂就是「沒太多人尊重」、「沒太多人想聽」，但他就是不願意只是一味拷貝、翻唱別人成名的作品。邱烈豐的音樂創作專輯已在台灣的KKBOX和My Music等音樂平台上架。他的創作多以印尼底層華人的生活故事為題材，舉凡親情、友情到社會現象，都是他創作的靈感。像是一首「爸爸的老桌子」就道盡他對過世父親的思念。歌詞描述在廖內省小漁村庫亞拉（Kuala Enok）待了大半輩子的父親，有一張比他還老的老桌子，陪著爸爸工作記帳一輩子。這首歌娓娓道出，爸爸的這張老桌子「沉默地記錄著我的童年、爸爸怎麼教我學中文，以及我和爸爸間的回憶」。他的另一首歌曲「月滿明耀」，就是向因褻瀆宗教入獄服刑的前雅加達華裔省長鍾萬學加油打氣。這首歌的印尼文歌名Cahaya Purnama源自鍾萬學的印尼文名字Basuki Tjahaja Purnama，意思是月圓的光芒，以處在黑暗裡的月光，象徵鍾萬學雖然遭遇困頓，依然無怨無悔為世界綻放光芒。另一位印尼華語音樂創作者林震宇從小就聽很多中文歌曲，很喜歡中文歌，這是他後來投入創作華語音樂的動力。林震宇的音樂作品，從撕心裂肺吶喊的情歌、俏皮寫意的文青小品，到滄桑、江湖味十足的台語歌，他的音樂風格多變豐富又極具生命力。在印尼出過4張中文專輯的林震宇表示，印尼是一個很多元的國家，身為印尼華人，如果能夠創作華語音樂，可以豐富印尼的多元文化及音樂產業。林震宇的音樂創作也融入印尼的特色，他有一首歌「我是華人，我的太太是爪哇人」就饒富印尼多元文化趣味。不過，他坦言，在印尼最受歡迎的流行音樂類型還是結合唱跳及跨文化元素的噹嘟樂（Dangdut），或是西洋歌曲，印尼華語原創音樂的接受度不如其他音樂。他說，華語原創音樂在印尼最困難的地方就是歌詞部分，創作者要寫一些比較有意境或是深意的中文歌詞並不容易。「想要賺錢、想要紅，翻唱一些流行歌曲就可以了」，林震宇說，大部分在印尼的華語歌曲都是翻唱居多，原創的華語音樂市場很小，加上原創歌曲不如翻唱歌曲紅，表演機會及收入相對少很多。回想創作華語音樂的艱辛，林震宇苦笑說，從事華語音樂創作及表演10幾年，過程中也曾兼差當銷售員補貼家計，還曾經從外地騎車9個小時到雅加達賣東西賺錢。值得一提的是，不論是邱烈豐還是林震宇，台灣的流行音樂文化是影響他們音樂創作的最大泉源。邱烈豐說，印尼音樂人接觸過的華語流行音樂絕大部分都是來自台灣，他過去能買到的錄音帶和CD都是台灣的作品，像是最早期的鄧麗君到後來的王傑、潘美辰等，台灣的流行音樂對他們這一代的影響很大。林震宇坦言自己的音樂創作受到多元文化的影響，有西洋的搖滾樂、香港、台灣以及印尼的流行音樂，金曲歌王周華健是他的偶像。林震宇鼓勵有志從事華語原創音樂的印尼年輕人，要勇敢做自己，勇於表達自己，唱出自己的音樂，不要只是到處參加歌唱比賽，讓表演變得「老派」，缺少特色和生命力。「就算是小眾、不賺錢，我還是要唱中文歌」，邱烈豐希望，未來有一天，印尼人唱的華語歌也能夠被印尼本國人民接受和喜愛。（編輯：施燕飛）1071111